“你是谁!?”
霍一鸣走向门去,确实的看见少女后陷入了奇妙的恐慌?他抹去眼里一些溢出的热流,迷茫的眨了眨眼,根本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。怎么自己的家里突然冒出了个女人,看样子还是个不到20的年轻少女。要不是屋外冰冷刺骨的冷风是吹的那么的真切,霍一鸣肯定会以为自己其实还躺在沙发上,此时的场面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。
听到霍一鸣的声音后,少女艰难的抬起头,缓慢地张开了覆盖着冰雪的睫毛,努力的用黯淡无光的眼珠看着正在对她说话的青年。突然间,她冰冷又清澈的双眼开始颤抖,还很激烈,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,只是一瞬后,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和冷清。
我是长的不帅,但也没那么吓人吧……怎么见我像见了鬼似得。看了少女的反应,霍一鸣暗暗嘀咕着。他倒也没说慌,26岁的他有着一副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的脸庞,算不上帅,也绝不吓人。因为他就是那么一个万里挑一的普通人。
“你别怕,我不是坏人。”
呵呵,怎么她钻进我家来,我反倒成坏人了。哎……算了,看她好像挺可怜的,都冻坏了,看样子也不像是小偷。该不会是个父母吵架离家出走了吧?
霍一鸣看着少女身上单薄的衣物猜测着。看她洁白的手臂和双腿紧紧抱在一起,又不停的颤抖,雪白的肌肤冻得发紫简直就要和冰雪融为一体,显然是冻的不轻。霍一鸣又望向少女的脸庞,想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表情,他凑上前,观察着少女显然是低落过冰珠的双眼……
这是什么眼神……竟然能让霍一鸣的心脏一纠,对这个闯入的陌生人产生了无比的关爱和怜悯。
少女挂着寒雪的卷翘睫毛低垂着,其下一双如墨如珠的宝玉失去了它该有的光彩,其中的暗淡诉说着主人的虚弱,其中的颤抖表达着主人的慌乱,其中的水流轻叹着她得无助。
霍一鸣想起了开灯前的自己,也许也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吧……不过自己的表情一定不会那么有杀伤力,就算里面的内涵一样,配上不同的外表,那效果也会是天差地别的。
这个被冰雪和发丝掩盖了面容的少女,是个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就能让人确定十分漂亮的美人儿,更何况她现在被寒冷折磨的如此凄惨,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。
我在干嘛!这女孩快冻死了!我还在想着她好不好看?霍一鸣你真是个人才!只会埋头按键盘的大天才!快给她取暖啊!
“你快进来!别待在门口了!”
“不……不好意思……我……我冷的动不了……我看你房门没合紧就……我马上就走……”
“先别说了!”
霍一鸣对少女发出了邀请,等来的却是少女用微弱到极致的声音发出的……婉拒?
马上就走?她都冻成这样了还想去外面?不行!绝不能看着她被活活冻死!
活了26年的霍一鸣头一次有了去主动去触碰异性的勇气,这份勇气甚至在他女友面前都没展示过。不顾少女的勉强的挣扎,霍一鸣将少女横抱在怀中,用他结实的臂膀托起少女失去了温度的柔弱身躯,将她小心的放在了沙发上。
少女平躺在沙发上,身体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,应该是霍一鸣残留在沙发上的体温吧,微弱却又真实,让少女寒冷的身躯感受到了活着的温暖。
“撑住!我去给你准备毛巾和热水!马上就好了!”
“我……”
少女想开口说些什么,霍一鸣迅速行动开的身体没有给她机会。
现在根本征求少女意见的时候!既然来了总不能让她死在家里!霍一鸣难得如此坚决,他在房内来来回回走动,准备好了几条热毛巾和一盆热水端到了沙发边,他十分利索的弹去少女身上的冰雪,又用热毛巾抚慰了少女的脸庞和手臂。另外的几条热毛巾被系在了少女的手腕上,这样温度可以随着少女的跳动的脉搏逐渐注入她寒冷的身体里。霍一鸣拖起少女的小巧的玉足,刚想要往热水里放,这才发现少女因为没有穿鞋,脚底早已被冰粒和石子划破,暗红的血块嵌在她如雪般白净的肌肤里,那红与白的错落让人看的心疼。
“啊,你脚受伤了,那不能泡了,你自己用热水擦擦吧。”
霍一鸣在少女的小腿上也绑上了热毛巾,把剩余的取暖工作交给了少女自己处理,再次在屋内忙碌开来。不一会儿他又带着两杯飘着热气的饮品回到了少女面前,他把杯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,对着少女温柔的说到。
“这杯是热可可,可以补充一下热量,这杯姜汤给你去去寒。不过你还能等等,短时间剧烈的体温变化对心脏不好。你先拿着暖暖手吧。”
“谢谢……”
少女伸出颤抖的手臂想要去抓杯子,霍一鸣见状把她依然冰冷的小手握在了手中,直到把杯子稳稳的放进少女的手心里才松开。少女对霍一鸣有些僭越的动作没有反应,从一开始就是这样,她始终没和霍一鸣有过眼神接触,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,就好像世间的一切事都与她无关了。
对此,霍一鸣很早就注意到了。她声音中颤抖感在确实的减轻,这明她身体的温度正在逐步恢复,可她眼神的冰冷依旧未变,像是蒙上了一层不会融化的冰层,让少女的内心永远感受不到外界的温暖……
霍一鸣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疼,看来少女内心的伤比身体的冻伤更为严重……可是对此,自己又无能为力……
“你……是和男朋友吵架了……?”
拭去冰雪后,霍一鸣才能清楚的看到少女身穿的衣服,是一件明显不合她身材的大号衬衫,而且还是一件男士。
一个少女和男友吵架后,赌气出走,独自在在大雪天泪奔的小剧场在霍一鸣的脑中上演。哎,这么大的雪,她男友怎么不拦着她,也不来找她……哎!她男朋友找到我这来的话我要怎么解释!?
“你……要不要打电话,和家里报个平安什么的……不然打给其他朋友也行啊。”
霍一鸣见少女对男友的说法没有任何回应,又担心少女只是怄气不敢承认,想着还是让她打个电话自己去决定和谁联络吧。他掏出手机放在了桌子上,少女闷头喝着一口热可可,用极小的幅度抬起头看着手机,她沉默了片刻,最终还是用冰冷的口气拒绝了霍一鸣的提议。
“哼……家人……朋友……,我都没有了。不过,还是谢谢你”
少女抬起头,把手机递还给了霍一鸣,这一次她礼貌的面向了他,这一次他大胆的直视了她。她的脸上演着一副冰雪消还未完全消融的优美景色,刚刚恢复一些温热的脸庞还残留着雪霜的冷清,融化后的雪打湿了少女的发梢,发丝贴着她的脸蛋在她的五官周围凌乱着,不,是凌而不乱着,因为她脸上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,小巧可人的鼻子和粉红鲜艳的樱唇都完整可见。就像是突破了雪霜后,刚长出春笋,水灵,清新!仿佛没有接触过世间一切污秽一般的纯洁。
霍一鸣看的出了神,直到和他对视的少女的神情从哀凉变成诧异,又从诧异变成她看见第一眼时的惊恐。
“啊!我……我,我不是坏人!手机你拿着!你拨好110!我要敢做坏事你立马报警!”
霍一鸣以为是自己的视线冒犯了少女,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慌乱的解释着。
“哼,呵呵~”
霍一鸣的反应好像让少女明白了什么,放下了惊恐后,她的面容露出了一丝与他清纯长相不匹配的轻佻笑容,她的小嘴也确实哼出了声轻轻的冷笑。如果是别人对霍一鸣做出这种表情,他八成会暗自恼怒,比如卓君越这种人。不过现在面对着奇怪的少女,霍一鸣非但不觉得生气,反而觉得这不请自来的少女越发的有趣,心中又升起了一份成就感让他满足。因为这个刚才可以说是奄奄一息的少女此刻已经可以自己活动了,她悲伤的面容已经可以做出其他表情了。刚才德忙活都没有白费,这个少女“活”过来了,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?
霍一鸣没高兴多久,少女很快又沉下了脸,仿佛刚才只是悲伤开了一下小差,现在又重回到岗位上占据了少女的心灵。灵动的大眼再一次失去了神采,张开的可爱小嘴再一次冷漠的合上了。霍一鸣也明白了,这少女的心伤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,自己那么点小小的火苗根本触及不到她的心。他这个陌生人想的太多了。
“你,打算怎么办?”
“咕~咕~咕~”
少女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举起杯子豪迈的将热可可倒进喉咙,整整一杯被她一饮而尽,她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香甜,沉思了一会儿。
少女看了眼霍一鸣的脸,又望向窗子,风雪依然肆虐。
“我明天一早就走,能让我在这睡一晚嘛?”
“好!”
2016年的一月一日 大雪 大风
青年的家中,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少女向他提出了借宿的请求,青年一口答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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